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
沈岸现在的工作比以前要清闲, 又特地积攒了年假来陪伴她, 二人早上九点左右才起来，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菜，一个洗菜一个翻炒，厨房里充满着暖洋洋的人间烟火气。
他难得陪她一起睡懒觉, 江有枝从背后戳了一下他的肩胛骨：“难得啊, 沈三哥。”
沈岸正低着头削荸荠，闻言淡道：“别闹啊, 在用刀。”
江有枝“咯咯”笑了几声，偏偏又挠了几下他的腰：“在做什么呀？”
“等会儿和冰糖一起煮, 清火的。”
学会做饭之后, 他现在就像一个行走的菜谱, 什么都说得上来一点儿。
江有枝用手撑着桌子边儿看着他削荸荠，一双手骨节分明, 看起来很有力量。
“今天早上锻炼怎么办，几公里拉力呢。”她想到他一般都会去晨练，基本上没有例外的时候。
沈岸依旧低着头, 淡淡道：“昨晚不是锻炼过了么？”
江有枝：“……”她就不该问这一茬。
沈岸勾起唇角，也不逗她了：“燕子说他马上就到，我再炖一个汤, 你去接一下许露吧。”
江有枝点头, 看了下时间。
现在是上午九点三十二分, 江有枝走出厨房，听到门铃响起来, 以为是陈延彻和戚因莱，答了句“来了”就走到门边上去打开门。
看到面前人的这瞬间, 江有枝顿了一下。
“你好, ”陆仰歌依然带着金丝边眼镜，显出几分书生气，看上去清隽而内敛，和大学时候相差无几，“我来做一下关于杨翼挽老先生生平的访谈笔录，说好今天上午十点来的，没有打扰到你吧？”
“哦，是你来呀。”和江有枝接触的是京彦传媒的一个女记者，她没有想到是陆仰歌来跟她做访谈笔录，有些惊讶，“你没有和京彦传媒解约么？”
陆仰歌修长的手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一开始是和京彦解约了。”
“啊？”江有枝没听明白。
陆仰歌腼腆地笑了笑：“我收购了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江有枝瞳孔微张：“真的吗？这么厉害。”
“嗯。”陆仰歌的神态举止给人一种很克制的感觉，好像能把曾经的努力云淡风轻地拨过去了，“京彦近几年境况不好，我算是捡了个漏。”
“那也很厉害了。”江有枝由衷夸赞道。
陆仰歌笑容谦逊：“这是你留的地址，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冒昧。”
他很明显注意到了门口的男士皮鞋，也听到厨房里有碗筷的声音。
江有枝还没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语调：“知道冒昧就好。”
“三哥。”江有枝走过去，被他一把握住手臂，拉到背后。
门口，陆仰歌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沈岸个子高，生了双长眼，唇很薄，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他看向自己，目光很明显低了几个温度，带着一种警告和敌意。
还有就是……这男人一手拉着江有枝，另一只手竟然探向自己的腰间，那是他曾经习惯放枪的地方。
“人家只是来做个笔录。”江有枝哭笑不得，“你干什么呀？”
沈岸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没有搭理她说的话：“帮我把围裙解开。”
江有枝疑惑：“现在就解吗，过会儿你不还得系上去做饭？”
沈岸拧眉：“解开。”
“哦。”江有枝伸手去给他解围裙，明明是很平常的一个动作，沈岸故意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
“好了。”她退后一点。
“嗯。”沈岸点头，随后把围裙套在她身上，“到厨房里去。”
“干嘛啊你。”江有枝跺脚。
沈岸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思：“我在厨房给你煮汤喝，你在外面给我面会情敌？”
江有枝扶额：“这哪儿跟哪儿啊，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也不行，进去。”沈岸态度坚决，把她推到厨房里，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你好，”他转过身，换上并不那么愉快的笑容，“不是要做关于杨翼挽老先生的访谈笔录吗，有什么问题，你问我。”
陆仰歌走进门里，淡淡笑了笑：“你应该听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就算你已经结婚了，我也不会允许你跟她待在一起超过十分钟以上。”沈岸舌尖轻舔了一下后槽牙，“原则问题，我这人，没那么大度。”
陆仰歌点头：“可以理解。那么沈先生，占用您二十分钟？”
“行。”沈岸看了一下手表。
二人就在客厅谈，陆仰歌的问题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是关于杨翼挽老先生的性格，他曾经说过的话，和描述对他的印象等等。
沈岸的回答言简意赅，因此十五分钟谈话就结束了。
“不多留了。”陆仰歌起身，“我女朋友还在车里等我。”
“慢走。”沈岸目送他出门，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生扑进他的怀里。
陆仰歌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脸颊，二人并肩逐渐走远。
江有枝把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只黑葡萄似的水灵灵的眼睛：“你该改个名儿，叫沈醋坛子算了。”
“改名儿也行，”他态度混不吝，“只要你以后别跟那人来往，我明天就去民政局。”
江有枝：“……人早就在朋友圈里发合照官宣了，女友长得很漂亮。”
沈岸舔了舔腮帮，没有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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