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贼粗鄙,吾不堪与之为伍!”
有一文士见贾珝坐于首位,行事荒唐,毫无礼法,当下有感受辱掩面而去。
“贾节度不拘小节,却识大义岂是这等无知小人能够理解的?”
席中一士看着掩面而去的文士,不屑说道,贾珝要真是个武夫,嘲弄以获名声也就算了,他现在明摆着是支持北人的,如此得罪非明智之举。
怪不得如此年纪还是一个白丁,穷酸文人,不识抬举。
贾珝见了哈哈大笑,也不生气,以他的地位,被这样的人冲撞根本不会生气,更大程度上把他看做了一个笑话。
莫说在这幽燕,就是在皇宫之中他拿着酒坛豪饮,嘉佑帝也会笑着说一声“此子豪迈”,虽然贾珝并不敢。
礼法从来都是为上层阶级服务的一种东西,以贾珝的理解,他做什么都没有人敢反对,这就是真正的礼法。
“节度使莫气,那是北地的黄生,年近四十还只是一个举人功名,平日以卖画写字为生,也有几分名气,人们有什么事也都会叫上他。”
“你这厮,我难道是这种没有气量的人吗?不去管他,诸君与我满饮此杯!”
贾珝将手中酒杯举过头顶说道。
……
“君侯雄姿英发,北地的文士就没有不敬仰的,这是什么原因?都是因为您有古时候贤人的气度啊!他们都说您的功绩堪比神明,您的德行感动天地,更不用说您的文章和学识了。”
“北地士子都以您的夸赞为荣,所以那些有才能的读书人都希望得到您的夸赞,我诗不如李白,词不如苏轼,治国安邦更是差萧何诸葛亮很远。”
“但我自认为我的学识是合格的,您举荐了王错这样没有什么才学的人,为什么不愿意看看我呢?如果您愿意设宴招待我,我会在宴席上为君侯出谋划策,畅所欲言。”
“如果您举荐了我,会尽我所能报答君侯恩义,倘若君侯危难之时,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自当投身献命。”
贾珝吃下一块羊肉,拿着投进来的拜贴哈哈大笑,是个人才啊。
看写的满是自谦,但对比是要看对比物的,“稍逊西施”是夸奖,“远超东施”却是羞辱,拿自己对比李白苏轼,萧何诸葛亮这样的人物,哪怕说的是不如,也是自傲。
也是个不要面皮的,贾珝情况自己心知肚明,什么德行才学他是一点也没有啊,睁着眼说瞎话是这些文人的通用技能吗?
“把人叫进来,让我好好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才能?”
“小生夏侯淳见过君侯。”
贾珝挑了挑眉头,倒是眼熟,席上奉承他那人,贾珝拿起尖刀,亲自割了一块羊肉下来,举到夏侯淳面前。
“国语有云,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鱼炙,庶人食菜,今日我以卿礼待你可算宴席?”
“自是算的,夏侯淳多谢节度使。”
夏侯淳又是一拜,拿下刀尖上插的羊肉放在口中说道。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觉得我就是伯乐?”
贾珝坐回位子,对着堂下的夏侯淳说道。
“我曾听闻,徐阁老递上拜帖的费用便是五十两,见一见更是不下千两,如此昂贵,淳乃寒门,如何能负担的起如此一笔银两?”
“君侯又曾收下王错,王错出身不如夏侯淳,可见君侯无有贫贵之见;王错是南人,与君侯南北分卷之策相冲,可见节度使无有门户之见。”
“君侯亲军收下夏侯淳所上拜帖,更是让夏侯淳认为君侯就是伯乐,淳虽无能,却有一言进献君侯。”
“讲。”
贾珝赞赏的看了夏侯淳一眼,他现在正是需要北方门生,夏侯淳要真有几分能力,他也不是不能收下。
“幽燕之商淳稍有了解,想是看上了君侯手上的漕帮,漕帮虽草莽出身,却因君侯得利,掌运河之漕运,嘉佑三年,北伐失利,幽燕之商便在幽燕之地买盐,又在幽燕之地贩盐,岂不可笑?”
“两淮风云变幻,君侯所灭齐,徐等人,嘉佑三年八大盐商不过刚刚掌权,有心无力,可见幽燕之商绝无私盐来路,以官价收进,又以官价卖出,空耗时日,无利可得。”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幽燕之商此举必有利可得,不然何必如此大费功夫?”
“依淳愚见,幽燕之商所贩之盐,非在大齐,我曾听闻,瓦剌鞑靼以大齐盐价之五倍买盐,来者不拒,如此幽燕之盐何去,显而易见。”
贾珝微微颔首,所说此事他也有了猜测,但他与夏侯淳所掌握之资,相差甚远,能以此只言片语推断出幽燕之商贩盐蒙古之事,算是有才。
贾珝看着口干舌燥的夏侯淳,轻笑一声,拿起酒坛递给了夏侯淳。
夏侯淳也不嫌弃,拿起酒坛便豪饮数口。
“多谢君侯赐酒!”
酒水虽说以个人口味为主,但也要看是谁送的,贾珝拿着烧刀子混京城,屡屡受赞,真当他们没喝过美酒?
无非就是给贾珝一个面子,他就是拿一坛子白水,也能被吹上天去。
“不必如此拘谨,当自己家里便好。”
贾珝摆摆手,示意夏侯淳放松些。
夏侯淳松了口气,贾珝如此便是收下了他,也不枉费他一番功夫。
贾珝看着放松下来的夏侯淳,轻笑一声,问道:
“依我见,此事还有幕后黑手,你以为是谁?”
夏侯淳愣了愣,转瞬出声问道:
“敢问君侯京中与谁有仇?”
“贾珝亲朋遍地,哪里有仇人,不过最近到是和忠顺亲王,甄太妃有些不快……”
贾珝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好似仔细思索了一番说道。
“那便是忠顺亲王无疑!此为一己私利卖国之人,人神共弃!”
夏侯淳闻言斩钉截铁道。
“去吧去吧,你这封‘与贾节度书’,倒是和昔日李太白‘与韩荆州书’有异曲同工之妙,倒是助我扬名。”
喜欢红楼从回京开始请大家收藏:(www.bqg33.org)红楼从回京开始笔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