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满覆。
……
离关东大赛还有两日的星期四，已经快要临近仲夏的东京气候燥热沉闷，大概是因为四面临海的缘故空气中沉湿恍若海水大量蒸发形成的天气让不少学生在体育课上有一种溺毙在游泳池再也不要出来的妄念。
越前对游泳课没有什么兴趣，打从心底抗拒人群接触的面瘫少年在众人关怀的目光下递给老师因膝盖受伤不能上课下水的假条，体育课的后藤老师看着少年掀开短裤裤腿一截露出来的青黑色淤血结痂的膝盖，大手一挥便准假了。
“……龙马殿下怎么受伤了？看着就很痛欸！”
“据说是昨天特别加练的时候摔伤的……”
“呐呐，听说了吗？！昨天越前跑了40多公里！”
越前表情索然在同班同学的聚集过来的目光和议论声中顶着下午烤人的日头重返教室——所幸他的位置斜上方有一只电风扇孜孜不倦的吹动带来些凉意，坐在位置上看了一会儿书的少年只觉自己眼睛越来越酸涩，精神越来越颓靡，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汗流浃背的冗长午觉。
下午的训练在夏天的时候有些难耐，身上的运动衫已经因为大量的训练而被汗水打湿浸染，越前摘下帽子上下呼扇出一点细风，他总有一种拧一下这帽子能滴答下水的错觉。汗水顺着笔直纤细的腿部落下偶尔经过膝盖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会有种刺刺的痛楚。
“唷~越前~！”捧着水杯低头安静喝水的越前被走过来的桃城前辈一声招呼惹得抬起头来。
“桃城前辈。”浓密黑睫上掀，盛装着浅光涟漪的金瞳散漫的从桃城脸上扫过——“……桃城前辈。”越前余光瞥到自己对面桃城前辈的瞳眸时可以的沉默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事情造成了巨大困扰。
“你昨天真的跑了40多公里啊？”粗神经的桃城无所察觉，他同骄傲的后辈一起走道一边好奇地问——直到昨天青学解散，跑去穿拍线的少年都没有回来，自然而然桃城对之前乾前辈和大石前辈合伙训练越前跑40公里这件事的结局并不知情。
“唔…桃城前辈，你的眼睛……”明显比起桃城的好奇心来，越前对旁边大咧咧性格直爽的桃城前辈眼睛通红的情况更为好奇——昨日同立海大切原赤也一战让他对于红眼睛总有些心情复杂（……）
“啊啊~这个啊……小事小事，不要在意。”被发问的桃城面色一僵，左躲右闪的推拒越前的好奇心——他实在是难以言明自己因为昨晚失眠而去看《忠犬八公》结果被感动而一晚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事实，早上才止住自己感同身受的情绪打起些精神的桃城施施然避开越前的追问朝活动室率先走去。他的手指刚刚拉住门把手，正要用力拉开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推开。
“真碍事，在门口转来转去的！”
走出来的是海堂前辈，跟在后面的越前还在纳闷桃城前辈的眼睛为什么会变红，一抬头是表情凶神恶煞眼睛猩红的海堂前辈。
“……”越前低头默默揉了把自己的脸，抬头确定看到的是海堂前辈一双通红的眼睛——这大概这是过度疲劳造成的幻觉，他这样劝自己试图让自己向别的前辈们那样淡定冷静一些，于是他越过两位睁着红眼马上就要干起架的前辈走进了活动室。
活动室里是已经换好衣服起身正要出去集合的正选前辈们，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睁着红眼睛跟他打招呼，然后嘴角努力牵扯出一个笑弧来——“呃……早上好。”
打完招呼径直走向自己放东西的隔层，越前试图让自己不要大惊小怪的。
但他管不住自己脑洞大开的思想，在各种扯淡的天马行空中，越前膝盖倏地一痛一软差点让他跟着他的网球袋一起摔进隔层里，右手及时撑住隔层边缘的板子上稳住了身体。
“越前/龙马君——你没事吧？！”旁边在放东西的部员关怀的问了一句，听声音是同级三人组崛尾加藤水野他们。脑袋晕眩片刻又恢复清明的越前摆了摆手，抬脸想要说没事，对上的又是三双通红可怕的眼睛——游完泳没有洗干净眼睛的三个人直勾勾的盯着越前。
“……”越前表情沉重的低下头，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今天早退请假的可能性——感觉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的越前少年此时此刻陷入深思。
12场车轮战打得酣畅淋漓的少年眉眼张扬骄傲，左臂夹着球拍倚着场边铁丝网坐着喝水休息的少年金瞳微眯——夏天出汗的感觉很糟糕，可是当汗如雨下之后又实实在在的打从心底里舒飒，越前喟叹一声将四肢抻展享受体力用尽后的畅快感。
“龙马，你的膝盖怎么了？”从训练场下来的不二前辈睁着一双红眼睛走过来，据说是因为东西掉进眼睛引发了过敏感染，漂亮的蓝瞳变成诡异红眸，越前难以抑制自己吐槽的情绪——他就想知道一直笑弯眉眼的不二前辈到底是怎么让东西掉进眼睛里的！
“没什么……昨天摔了一下。”越前已经接受了今天全员红眼睛的设定，金瞳漫不经心的从不二身上一扫而过，白皙的脸仰朝日光将那羽睫刷上一层蜜糖色的暖光，语气是懒洋洋的绵软——“已经不碍事了。”瞧这副样子便是并没有把伤势放在心上，也没有打算把自己昨日私下同立海大切原赤也比赛的事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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