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叛徒
折刀
莱茵具备两个特征，那个黑洞就是它的特性之一。
当初次爆炸完成后，因为元素湮灭产生真空效应，会形成巨大的黑色空洞，然后疯狂掠夺外界的元素，以塑造出类似黑洞的物体，直至达到某个饱和度后，与上次爆炸的湮灭效果产生新的反应，引发第二次爆炸……一直循环，直到再也无法吸收到元素为止。
这就是灭世级言灵，将这片地带变成了一团浆糊。
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降临纽约，世界变成了傍晚，枝形闪电掠过帝国大厦上空，数十万吨雨水淹没渺小的城市。
皮革鞋从潮湿的水泥地踱步而行，最终踩在了一片废墟上，停在那面破碎的墙体前。
昂热的帽檐足够宽大，挡住了淅沥雨水，这让雪茄得以完好，他深吸一口雪茄，雪茄上的火圈微微亮起，烟雾缭绕。
他掰断了墙体的残砖，墙后是一间空荡荡的毛坯房，原先可能是一间还未装修的门店。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有人从这个门店里破坏了这堵墙，然后拦住了从巷子深处冲出来的人。
昂热扭头，巷子深处被雨幕遮挡，只能看到尽头狭小的轮廓。
“来晚了啊。”他长叹，面无表情，但鼓动的太阳穴代表他此时并不平静。
他往雨幕里走去，豆大的雨珠也突破了帽檐的防线，熄灭了雪茄，打湿了衣襟。
昂热顺着巷子穿梭，很快就走到了某栋建筑下方，往上能看到第3层被破坏的住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有人用巨大的铁锤，将那间房连墙带家具捶爆了，半面墙体镶嵌着许多残骸裸露在外，雨水被狂风送入房间里，又沿着扭曲的钢筋流下。
这场瓢盆大雨洗掉了这里战斗过的痕迹，也洗掉了许多鲜血，整个世界都悄然无声。
昂热用力吸了一口，才发现雪茄熄灭了，于是嘴一松，任由雪茄坠入积水，他摩挲着破烂的墙面，眼神里流露出深切的哀意，这是他对亡者表达哀悼的一种方式。
因为周围的所有建筑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生命了。
许久后，充满哀意的眼眸里绽放阴冷的金色，充满杀意与暴怒。
“施耐德啊……”昂热轻声说。
“校长。”低沉的声音。
昂热胸口的通讯器很快给予回复，很明显在遥远的另一边，有人也在默默关注着这里。
“有人窃听了我们的计划，路明非的行动计划有几个人知道。”昂热低语。
“陈墨瞳、卡莲露、乔沐风、零、楚子航、幽灵小队、我、你……”施耐德的声音，“还有路明非他本人。”
“不，你错了，还有一个人知道。”
“是谁？”施耐德愣住。
“诺玛。”昂热仿佛要压抑不住眼里的杀意，“卡塞尔学院，除了我以外，还有人能拥有调取诺玛监控权的人……”
他知道那群人不是什么好货色，也清楚他们更在意什么，但他想不到建立了最具备屠龙精神的群体，居然真的成为了龙的阵营，他本想铲除累赘，就像要铲掉粥里的一粒老鼠屎……但现在看来，这个锅里几乎全是老鼠屎。
“你是说……”那边声音一沉。
“诺玛，启用战时状态。”昂热打断了对面的发言。几秒后一个冷清地女声响起，“已切换EVA，您好，尊敬的昂热先生，您目前权限最高，请问有什么吩咐。”
“锁定监控频道，清除一切监控信息资料，锁死除我之外的其余权限。”昂热说。
“请确认您的指令，清除并关闭监控系统，会导致安全系数下降百分之32，是否执行。”EVA说。
“执行。”
“已执行，所有监控序列，包括定位、监听、监察等系统都已关闭，将不再有任何相关资料储存。”EVA轻声说，“权限锁死失败，与您同级权限有10人，未知同级权限1人，共11人无法锁死权限指令。”
“那就进行权限隔离，互相干涉的权限不予执行。”昂热说。
“已执行。”EVA说，“由于进入战时状态，我将24小时协助您行动，有任何指令可以随时下达。”
“离开我这台手机和施耐德10分钟。”
“明白。”
片刻后，昂热的手机传来“叮”的提示音，这代表从这一刻开始，他将有10分钟完全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包括电话另一头的施耐德。
“校长，你这是。”施耐德看着通讯器，额头冒出冷汗。
“施耐德，这是一场战争，战争开始了。”昂热的声音。
“战争的对象，难道是……”施耐德难以置信的握紧手里的黄纸文件，他感觉这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你没猜错。”昂热说，“校董代表的家族里，有人背叛了密党。”
雨水浸湿了昂热的眉角从脸庞滑落，像泪水又像雨水，他分不清，只是淡淡地说，“他们背叛了人类，背叛了混血种，背叛了过去，背叛了自己。”
声音像索命的铃音，回荡在施耐德的房间里，他牙关控制不住的颤抖，这是他从那片深海回来后首次失控，连面部表情都无法管理，就像心里某个稳固的城墙突然坍塌了，将里面脆弱的城市暴露在外。
他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他怎么可能冷静下来，他们贯彻了一辈子的理想，以密党理念为信仰的方向，他们死了无数战友、亲人换来的一切……现在竟然有人跟他说可能是假的，那群跟他潜入深海的人白死了，群众里有叛徒，说不定死去的那些人，就是被叛徒害死……
一种种可能出现在他的猜想里，这让他如何冷静，这就像你突然知道有人要杀死你，而杀死你的人是你最敬爱的父亲。
父亲可能不会是好人，但谁能想到父亲会是举起屠刀的人。
施耐德慢慢冷静下来后，他直起身，用最冰冷的声调说，“校长，之后怎么做。”
“按路明非说的做。”昂热的声音，“混血种的世界，该统一了。”
昂热说完后沿着雨幕深入，他慢慢的往前，来到了那间被摧毁的房间里，房间很乱，基本都被废墟埋住了，可以看到索尼游戏机的残骸就在砖石底下。
他把玩着一把精巧的折刀，黄金瞳透过狂风和雨幕寻找着什么，直到看见某个物体后，他停住了。
一个钢铁与血肉融合而成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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