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头，刚才在大门口的身影，已经离得很近。
那么长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身姿依然潇洒笔挺，米色T恤，卡其色休闲长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一身的浅色调，一如他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温和，亲切。
“言言，来。”
云汐伸手把慕斯言带到她身边，目光看着已经停在自己面前的人。
“言言，这是蜀黍。”
慕斯言望着岑津，对他来说，这是他真正第一次见到这个蜀黍，还是胆子小，望着没说话。
岑津屈膝蹲下，与他平视，笑着：“言言——”
上一次他看到这个小不点，才是几个月大，还在婴儿车里抱着奶瓶喝奶，一转眼，现在都已经是能自己走路自己玩的一枚小帅哥。
“喊人啊——”云汐轻声哄道，摸`摸儿子的黄毛脑袋。
“……蜀，蜀黍……”
慕斯言腼腆地喊了，立刻往自己妈妈怀里钻。
这个动作把大家都逗乐了，岑津温和笑着说：“乖。”
目光一转，看到一旁的慕悦然没说话。
他站起来。
“悦然——”
“你、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在云汐生下慕斯言几个月后，就是去年的夏天，岑津出国进修去了，那时候说的是要去一年半吧，现在只过了一年，她以为还有半年时间他才会回来。
“提前回来了。”岑津笑说。
慕悦然轻点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往下继续话题。
云汐看着他们这样，提议：“到客厅里去坐着聊吧。”
临近中午，光线有点强，几人站在院子里也不自在。
抱起慕斯言，云汐先往客厅的方向去了，而她怀里的小家伙却转身，透过妈妈的肩膀，看向后面的那两个人——新见面的蜀黍，还有他的姑姑。
“红、姑姑，红红——”他伸着短短的手指指着他们，说。
云汐转头看了一眼，当妈的自然知道儿子的意思，笑了，在他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继续抱着往里走。
而后面那两人，岑津没有什么异样，慕悦然的脸却明显比刚才更低了。
－
云汐留岑津在慕家吃午饭，慕彦沉中午在公司有事是不回来的，慕悦然趁着云汐跟岑津说话的时候，去了厨房。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在厨房忙着的佣人看到她进来，以为有什么要交代的。
“……等会家里有个客人会留下吃午饭，你们多做几个菜……唔，清淡一些就好，哎，我先看看你们都备了些什么——”
……
饭后，云汐目光看着慕斯言在沙发上乖乖坐着玩玩具，跟岑津聊他在国外的事，待了蛮长的时间，这期间慕悦然偶尔听他们说话，偶尔去逗逗慕斯言，等到她想要开口跟他说话时，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了。
他要离开慕家，慕悦然主动说：“我也正好要出去，你……能不能顺路载载我？”
“当然，乐意之至。”
岑津笑着伸手，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原本乖乖的慕斯言突然要爬下沙发，云汐赶紧护着，担心他摔了。
抱起来，她哄着说：“姑姑出去给言言买糖糖呢，言言乖乖在家等好不好？”
慕斯言是听到了慕悦然说要走，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个字的意思，就想要跟。
慕斯言不满意地扁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爸爸马上回来了。”
云汐说。
小家伙立马收起了刚才委屈的表情，抬头睁着漆黑漂亮的大眼睛往外面门口的方向看。
云汐赶紧对慕悦然他们轻摆摆手，意思让他们赶紧走。
“爸爸马上就回来咯，言言听到爸爸的车车声音没？”
云汐看着自己怀里的儿子，从他会表达自己想法会说话开始，这一句对他最有用，只要一说慕彦沉回来了，他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
“爸爸把车车停好，就上来抱言言，言言先跟妈妈上楼等——”
云汐一边轻声哄着，一边抱着他出了客厅往楼上去，临上楼梯前转身看了眼，慕悦然跟岑津走在院子里的背影。
慕悦然去那个镇子之前没有告诉她跟慕彦沉，回来后也没有说，可是慕悦然刚回来的时候她曾去过慕悦然的房间，那时慕悦然在洗澡，她刚好看到搁在桌子上的背包旁，除了钱包手机，还有一张是宁城到那个小镇的火车票——
悦然对岑津……
还是没有忘。
－
“你是要去哪儿？”
车子驶离慕家门外，岑津握着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路况，问身边副驾驶座的慕悦然。
“……唔，你是去哪儿？”她问。
岑津笑了：“你先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然后我再去跟人见面就可以了，不着急这一会。”
“我、我就是想出来买点东西，哪个商场都可以买，要不你看你要去哪条路，我就跟着去哪条路上的商场逛就可以了。”
岑津一怔，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慕悦然有点心虚，轻声说：“……怎么了？”
抬手把滑落的长发拨到耳后，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悦然……这次回来，看到你，我觉得变了很多，可是……又好像没有变。”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话中的矛盾，岑津说完自己也有点摇头地淡淡笑了。
慕悦然没有追问，没有问他为什么觉得她变了，又为什么觉得她没有变，她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共处一车之中，一直到岑津在市中心的一条繁华商业街道上停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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