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宋梓睿惊讶地看着她。
“我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我、我这个样子出不去，你能帮我个忙吗？”
面前的叶歆，长发被水打湿，发丝黏着额头，唇有些白，手臂抱着自己的身子还有点发抖，脸色依然平淡，却让人心生怜惜。
他低头看自己身上，解下喜欢系在腰上的运动服外套，一抖开，往前走到她身边，披到她身上。
点头：“好，我怎么帮？”
－
宋梓睿走了，叶歆一个人怔怔地靠在门后的墙里，等着。
目光对着馆里的那一池碧色的水，却没有焦距。
身上越来越感觉冷，她攥紧了那件运动服外套，感觉好一些。
衣服上有淡淡的香味儿，跟上一次她味道的一样，她低头看了眼，恍然记起来，他的另一件外套，还在她家里……
－
按照叶歆说的，宋梓睿出了校门往附近的那一个小区里进去，脑中回顾她说的单元号还有楼层，并不算难找，确定了之后，他往楼梯上走去。
应该就是面前这一间了，他试着抬手敲门。
叩叩叩——
注意听门里的声音，似乎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再敲了一遍，叩叩叩——
不会是里面没人在家吧？他想。
叶歆说，此刻放学了，她的妹妹叶萱应该在的。
依着宋梓睿的性子，早就不耐烦地走掉了，但脑海中出现刚才叶歆躲在墙后的模样，他又耐着性子敲了一遍。
还是没有声音，他转身，要掏手机给田原打电`话，既然他们认得叶歆跟她妹妹，可以让他们帮忙在学校里找找，而他呢，就继续在这里等着比较稳妥。
才按下号码呢，身后的门突然有了响动。
宋梓睿立马转回身，看到一个人立在门边，手握着门把上望着他。
“敲了好几次门了，还以为没人在。”宋梓睿第一句就是牢骚。
“你找谁？”面前的女生在看到他时眸光有点点惊讶，问。
“你是叶萱吧，我找你。”宋梓睿懒得废话，说：“你姐姐在学校上游泳课的时候衣服包包都被人拿走了，她联系不了你也出不来，你找身她的衣服，现在就去学校送给她。”
叶萱听到了，望着宋梓睿，没动。
“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大概意识到叶萱的警惕，宋梓睿耐着性子解释。
看了他一会，叶萱这才转身走回了屋里。
宋梓睿在门口等，目光往屋里瞟了一眼，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家具，确切来说，不大像个家，就是个暂住的地方。
过了一会，叶萱再次走出来，手里多了个袋子，把门关上，往楼下走去。
他就跟在身后，一起下楼。
一路上叶萱什么都没有说，好像身后没人似的，自顾往学校的方向去。
－
游泳馆里，靠着墙的叶歆已经冷得在发抖。
馆内的工作人员过来，检查之后就要闭馆了，发现她站在那儿。
“同学你——”
“姐！”
工作人员话还没出口，转身看，一个女孩跑过来。
叶歆看到妹妹出现，心里是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这马上就换了衣服离开。”她接过叶萱手里的袋子，转身往里面的更衣室。
袋子里有干毛巾，她把泳装脱下，在莲蓬头下快速地冲了遍身子，擦干，换上干净的连衣裙，泳装的水拧一拧，放在袋子里，要转身，想起搁在边上的那件外套，她想了想，也塞进袋子里，这才重新走了出去。
对站在门口等的叶萱说：“我们走吧。”
一转身，看到宋梓睿还倚在大门边站着，她跟叶萱走出去的时候经过他身边，顿住：“这次也谢谢你了，我——”
“赶紧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吧，想要报答我的话，改天再说。”宋梓睿依然是那招牌的笑容，还有点痞气。
叶萱看着他，扯着叶歆往外走出去了。
看着她们走了一段距离，宋梓睿也慢慢跟在后面，在一个岔口拐向宿舍的方向。
叶萱转身看，那高瘦的身影已经离她们很远。
“他是谁？”
叶歆说：“刚转到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
因为家里出事，她没有心思去注意身边的人和事，只记得宋梓睿那天晚上是这么跟她介绍他自己的，至于他是高几的学生，她都不清楚。
“你的包包跟东西去哪里了，谁干的？”叶萱又问。
“……我也不清楚。”这一提，叶歆也想起来，心情就更低落。
“我不想念书了。”
身边人突然的这一句，让叶歆转头，很惊讶：“小萱，你胡说什么！”
“我不是在胡说，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突然觉得没意思。”
“不是的，爸妈现在虽然不在身边，可是他们总还是会回来，你要是不念书了让他们知道多难过，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讲的，他们不在的时候，我们更要照顾好自己，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叶歆着急解释。
“照顾好自己？现在有家回不去，住在那儿什么都没有，我看过不了多久，我们连吃穿都是问题，还拿什么念书，还怎么安心念书？！”叶萱反驳。
刚才两姐妹的关系还好，现在一说到这些又起了争执，叶萱的脸色变得难看，望着自己姐姐。
叶歆竟然回答不上来，因为她知道叶萱说的那些都是可能发生的——
“总有办法的，一定要办法的，你答应我，不要乱想那些，有什么事我来想办法，你好好安心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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